就連我現在打的這篇文章,我都沒有能完整表達心中想法的自信。
隨著歲數增長,我越來越覺得所付出過的事物,到頭來只是在磨損自己而已。
要「正確的」成就一件事情,需要花最多心思的部份,是動機。很多人從一件事情的結果去論定成就,也有很多人從一件事情的過程去論定成就,我認為那都是錯誤的。
舉一個例子,推骨牌。我們對推骨牌的期待,就是在那啟動之後的結果,是否如同當初所預期的樣子。然而,以那結果來論定整個推骨牌活動的成就,將十分危險。因為任何人都知道,推骨牌期間的不確定因素是相當多的,一旦那因素成立以後,推骨牌的結果將是完全的零。事實上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結果都是二分論的,不是成功就是失敗,所以如果單純以結果來論定成就,是非常不健康的心態。
那麼,如果我們以過程來論定推骨牌的成就呢?推骨牌是一件需要巨觀規劃與微觀操作的事情。人類對於一件「非常理」的事物所投入的心力,是其他地球現存物種所不及的。這成就了人類的偉大與不凡,也是人類創造力的起源。「過程永遠比結果來的重要」,這已經是人類普遍的感性認知。然而以這樣的感性去論定成就,也將十分危險。因為推骨牌這件事情,對人類社會並沒有什麼現實面的害處。然而如果今天我們舉的例子是納粹集中營的例子,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。納粹對於集中營的管理,譬如每天該抓多少人進去,每天該抓多少人出來送進毒氣室,這些囚犯能帶來的每日產值,這些囚犯每日所消耗的卡路里,諸如此類的計算已經精確到了藝術的層次。
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情是人類歷史的夢魘,那麼我們該從管理集中營的過程去論定納粹的「成就」嗎?
對結果的追求將使人失去純真的心靈,對過程的追求將使人失去慧智的判斷。
所以我認為,動機才是最重要的。
我們可以成就核電廠,也可以造就核子戰爭。這樣的分野存乎於我們的動機。如果我們「連為什麼要成就一件事物」都不清楚,不僅僅犯下了邏輯上巨大的錯誤,甚至足以毀滅我們所處的世界。
大概國中的時候,我就思考過這方面的事情。那時候的我初次接觸深奧的科學(以當時而言是這樣的),不禁開始思考,我現在所學的將會為我帶來什麼,進而為世界帶來什麼。這些思維一直存續至今,並且從中產生我對一切事物的信心:我想通了這些事情,所以我可以正確的「成就」一切事情。
然而現在的我不斷的在喪失自信。並不是因為失去中心思想,而是發覺自身能力的成長速度無法跟上自己的需求。我現在面對的是世界巨大的鴻溝:人與人之間觀念的隔閡。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填不平那樣的鴻溝。我想大概是我能力不足吧,或是我把目標訂的太高了。
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會開始寫這blog。我不斷在這裡等待機會,並為那個機會儲蓄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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